Swanny

【凯千】伴你岁月无忧

（七）

 

【 ——王俊凯，你看，是我不怀好意在先

   ——我是说，很早很早以前

   ——王俊凯，你不要太得意  】

 

此时王俊凯迷迷瞪瞪坐在花池的栏杆上，他的大脑还不能反应过来什么，他等着，等着千玺给他一个新的希望，或最后的拒绝，可他已经做好了准备，无论怎样的结局，他都会接受，并且，自己的心意，不会改变半分

 

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，等到周公再次相邀

 

刚才还气冲冲的易烊千玺此时此刻却说不出话来，他想说的太多，只是一时全都堵在喉咙，倒不知从何说起

 
他和王俊凯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对方十分钟，直到王俊凯终于忍不住，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

 

“不是有话说吗”

 

千玺动动喉咙，像做了什么最终决定，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

 

“咳……之前没有解释，是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时间”

 

那现在大半夜把我从床上拎起来就是好时候了？王俊凯无奈侧了侧头，大街上早就没了行人

 

是夜，月明

 

易烊千玺清了清嗓子，“小凯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”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段子最终还是要上演一遍，千玺很无奈，想过太多种终有一日坦白的景象，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最庸俗的开场白

 

“从前有一个小孩，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寄予厚望，也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，他就被安排着生活，每天的时间表里是各种各样的课程，他一定要做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人……在还不知何为选择的时候，就已经被安排着做了许多选择……”他不想掩饰什么，只是第一人称会不经意的触动到哪根敏感的神经

 

易烊千玺一开口王俊凯就已经知道故事的主人公了，他因此清醒了一些，然后选择沉默的听着

 

“他的人生是用来被期望的，他不需要表达，也不需要选择，只要努力，然后坚持，按照妈妈期望的那样……他身边的人来了又走，换了又换”

 

千玺顿了顿，

 

“直到有一天，他离开了那个早已习惯的环境，认识了两个奇怪的也和他一样被寄予厚望的小孩，”就像所有最常见的比喻，“那两个孩子像两道照进生活的光，带来欢声笑语，给他灰色的生活带来一丁点色彩”

 

易烊千玺的神情越发认真，梨涡浅浅地印上嘴角，王俊凯看得出了神，这样认真的千玺，好久不见

 

“尤其是那个大一点的孩子，明明比谁都大不了多少，却总是一副大哥的样子，小大人一样，全公司的小孩都怕他”千玺嘴角的笑意一点点蔓延进眼睛，真好看，王俊凯心想

 

千玺讲到自己时的笑意好像把他的心都带活了一样，有什么小小的期望滋长出来

 

“可他不怕他，就算他在所有孩子面前威严又严肃，”可能看到了他第一次看我跳舞时的惊艳目光吧……易烊千玺心中补到,我知道，对我，他也许会不一样的

 

“那个更小的孩子以为大哥会生气，气他挑战了他的威信，奇怪的是，他并没有哪怕一点的不高兴，反而全公司上下对小孩最好，就算那孩子老是黑着一张脸”

 

讲着讲着，王俊凯也不禁陷入到那段更早的回忆里去

 

“从没有人对他那样照顾过，在大哥的眼里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，需要被照顾，也不需要承担什么期待，就只是，一个小孩”

 

“他对他太好了，好得都让人有点离不开……”

 

千玺的眼光动了动，好像有星光闪过，王俊凯并没有发现

 

“可是有一天，当他看到大哥也在帮其他小孩系鞋带、戴帽子的时候，他才发现，大哥对他的好并不是唯一的，那可能，只是他性格的一部分……”

 

“有一次，他听到大哥对另一小孩说，叫他们对那个孩子好一点，千里迢迢来这里不容易，不要因为网上的恶意让他觉得被孤立，他们是个团队啊”

 

“你说，大哥是同情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那孩子留下来呢”是因为同情而可怜他，还是想让他留在公司，而对他好呢？

 

“为什么要在意是为什么呢”这话有点拗口

 

“因为人总是很贪婪，没有得到过的东西，一旦拥有，就想好好收着，抱在怀里，谁也不给”千玺听懂了

 

“那你也是吗？”

 

易烊千玺静默了，他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，只好继续把故事讲下去

“周围的大人好像不想看到大哥对那个黑脸小孩那么好，他们尽量把大哥和另一个孩子摆到一起，好像那才是他们应该站的位置”

 

“那两个人也配合得很好，大人们交代的动作、语言，他们都照做不误，私下也十分亲密”

 

千玺低下头，开始玩手指，他有点讲不下去了，可他知道，这些话，今夜再不说，以后恐怕就都没有机会了，他鼓起勇气，继续说道

 

“那个黑脸小孩明白了，他也不是那么特殊，大哥那样对待的也不止他一个，甚至对别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，他好失望，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东西，怎么在别人那就那么不值钱呢

 

他是一个多么会藏心事的孩子啊，他把自己藏得那么好，就连懵懵懂懂的喜欢，都……”

 
不曾表露

 

 

王俊凯惊醒了，“千玺，你刚刚说的是，喜欢？”是喜欢？

 

“是，喜欢”千玺的声音哽咽到吓了自己一跳，像眼泪抑制不住一样，那股酸酸的情绪到了嘴边，一样抑制不住

 

“千玺……”王俊凯好像看到他眼里闪着泪光，是看错了吧，千玺怎么会哭，从认识他到现在，五年了，易烊千玺什么时候哭过

 

他没看错，易烊千玺抬起头看着坐在栏杆上的人，

 

“王俊凯，你看，是我不怀好意在先”

所以，是你拒绝我在先

 
他弯弯嘴角，努力想要笑出来，可是好像并不是那么容易，王俊凯愣了，是不是所有人笑着哭都这么难看

 

他背着光，手抚上易烊千玺的脸，想替他擦去眼泪

 

今天的夜空太干净了，一轮明月都显得孤零零的，易烊千玺，满天的星河都碎在你眼睛里了，叫我怎能不心疼……

 

手要触碰上眼角的时候，却放下了，易烊千玺的眼泪又绷不住地留下来，果然……果然，已经晚了吗

 

王俊凯下一秒把千玺拥进怀里，抱住他的肩膀，一下一下摩擦着后背，轻轻地用下巴抵住头顶，

 

“想哭就哭吧”这么多年了，千玺，你终于肯让我见见那个真实的你了，你这个嘴硬又强大的人，终于，也敢向我展示脆弱了……王俊凯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头发，一下一下地，轻柔又小心

 

易烊千玺的肩膀在王俊凯怀里轻微抖动，他好久没有这样过了，被别人当孩子一样抱住，轻声安慰，终于，终于可以对那个突然长大的黑脸小孩说再见了，当初的孤单落寞，如今有人呵护抚摸、当初的不敢不能，如今有人勇敢又莽撞，突然长大，他看似明白了更多地现实，却忘记了最开始心动的美妙

好在，那个小大人也长大了，他让他想起了自己深深埋下的心，他带给了他十七岁最大的惊喜

 
这么久的躲闪逃避，违心的拒绝，想说服你，也想说服自己，那些小心思、自以为是的小聪明，还是没能逃过稳稳的真心

 

 

 

良久，易烊千玺渐渐平静下来，他抬起头看着背光的王俊凯，模糊的轮廓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，好像这个人真的是可以去拥抱、可以去依靠的了

 

“你眼睛，大得吓人”

 
没头没脑的一句话，王俊凯却听懂了，“嗯，没你的好看”

 
“喂，耍流氓啊”易烊千玺这次笑了

 
“是啊，刚刚有个人哭啼啼的说喜欢我，”

 
“滚”

 
“下来，我脖子都累了”

 

王俊凯松开怀抱，跳下栏杆，跟着易烊千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，他还想听听后面的故事

 

“后来呢？他发现自己喜欢大哥，后来呢？”

 

平静下来的千玺恢复了往日的淡定，但又有什么不一样了，他小心翼翼的敞开心扉，发现对方早已张开双臂等候了好久

 

“后来？一个早熟的孩子看着大人们那么积极地安排另外两个人……就祝他们百年好合啊，从此远遁红尘”

 

胡说八道

 

“那个早熟的小孩很伤心吗？”他……当时有多喜欢呢？

 
“还好吧，忘了就好多了”

 
“易烊千玺”

 
“干嘛”

 
“我喜欢你”

 
“你说过了”

 

“我是说，很早很早以前，”王俊凯狡猾地笑了

他也清了清嗓子

“大哥是很威严，他对所有的孩子都不好，所以他们都怕他”故事好像有另一个版本，“直到他被黑脸小孩第一次跳舞惊艳到，那种莫名的好感使他想要接近他，看到他被欺负就想要保护他，想时时刻刻把他带在身边，

 

小孩老是黑着脸，他就想逗他，抓两下挠两下以为这样就可以亲近”王俊凯现在的心情十分轻松，声音也欢快起来

 

“可是，和黑脸小孩刚刚有点玩开了，他又一下子变得陌生，明明还那么小，气场却忽然那么强大

 
你说，我怎么那么喜欢他啊”

 
哦，你个老不正经的

 

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，是吧？”

 

没等易烊千玺的回答，他自顾自地说下去

 

“我觉得自己那时候简直在带坏小朋友，所以就想慢慢等你长大，也等我长大，等我们可以自己选择，携手相伴的时候，再告诉你……”王俊凯认真了，讲故事的游戏再玩下去十分没趣，他也不再隐喻什么，“再告诉你，五年我可以等，十年也无所谓，只要你愿意，我还是会张开双臂，等你”

 ……

王俊凯，你丫才早熟，你就是误人子弟，那么小就把我带上道！易烊千玺觉得当初这傻子就是故意的！老家雀儿，老油条！我当年才是傻

 

这种事，谁说的清呢，你觉得他错，那就是他错吧，上天注定了刚刚好你需要的他愿意给，谁敢说个不字呢

 
王俊凯看他小声嘀咕着什么，一把搂过脖子，“大点声啊，我听不见”，眼看着他两只手都要扒上来，易烊千玺往旁边一撤

 
“王俊凯，明天高考要出分了”

他就是有这种能力，狡猾的话也能说的一脸正气

 
“……”王俊凯愣了三秒

 
瞪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，歪了歪头，“易烊千玺，你很煞风景知道吗”

 
说罢上下其手地去呵他的痒

 
“啊，哈哈，王俊凯你有病啊，哈哈哈”

 
“臭小子，就会煞风景，啊？”

 
“诶，别闹！哈哈，喂！”

 

今天的夜空是很干净，黑得清澈，笑声回荡在黑色的幕布上一点都不突兀，只是附近的邻居明天也许会抱怨没睡好……呵，管他呢

 
爱的人对你坦诚相待，不已经是很幸福的了吗

 

“千玺，”闹够了，王俊凯的眼光忽然柔和，易烊千玺有点不适应他这么快的转变

 
“现在，高考什么的都不重要了，你，”王俊凯站起身来

“就是我最好的成年礼物！！”

 

“喂！你干什么！神经病啊，楼上都会听到的！”易烊千玺急忙站起来想去捂他的嘴，王俊凯的动作倒是比他快，捧起脸就要吻下去

易烊千玺背部肌肉紧张了一下，一伸手推开了凑上来的脸

 

“喂喂喂，你，你你你干什么你”手还放在那人脸上堤防着他下一步的动作

 

王俊凯看着一紧张就结巴的千玺，顺了一下他额前的毛，笑得露出两颗虎牙，“走！回去睡觉”你若还不习惯，我就一直等，这么久都过来了，还差这一会吗？

 

“走，走走、走啊”

王俊凯，你不要太得意

我，我我才，才没有，紧张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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